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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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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,蘇秀秀不太會畫畫,也不擅長畫卡通賣萌。

她幹脆就寫了自己擅長的平安符,折成錦鯉或者其他吉祥物的形狀,再隨著信給孟庭松寄過去。

倆人就這樣一來一往的,繼續通信,寫著只有對方能看得懂的情書。

雖然可能這樣做略有些稚氣,可說到底這就是這對異地戀小情侶,在八零年代末的浪漫情懷。

他們都在傾盡熱情,談一場不分手的戀愛!

即便孟庭松每星期日,都會打個電話過來。可蘇秀秀還是期待著,他寄來的各種信和各種畫。

同樣的,孟庭松在訓練或者執行任務回來後,也會期待著遠方的那個軟乎乎的小姑娘,給他寄來那種長達好幾頁,記載著她生活中點點滴滴,如同日記一般的長信。

慢慢的,戰友們幾乎都知道了,孟庭松有這樣一個挺可愛的小媳婦,會總給他寫信,或者寄來一些小魚,蝙蝠之類的很有意思的護身符。

有時候,也會寄來剪紙貼花之類的小玩意。

那些沒有對象的戰士們,也不免多了一些期待。

等將來他們的緣分到了,是不是也不會遇見這樣可愛的愛情,可愛的對象。

他們將來娶的媳婦,會不會也像松哥那小媳婦兒一樣,只要畫個卡通小人兒哄哄她,她就特別高興了,對相隔兩地,也一句怨言都沒有了。

陸紅兵自然也知道了孟庭松和蘇秀秀通信這事。

時隔半年之久,他仍是能記起那個救了他兒子的小姑娘。

只是陸紅兵卻沒有想到,那個不大點兒姑娘居然是孟庭松的未婚妻。

偏偏,這兩個年輕的孩子都特別可愛。

即便是見不著面,他們也會通過各種方式,不斷地靠近著彼此的心。

因為喜歡,所以著迷,才會這樣地忍耐和等待。

兩個人平平淡淡的,靠著書信和電話線連接著的小愛情,也會讓陸紅兵想起他和妻子的青春歲月。

那時候,他們好像只要湊在一起,就會覺得很開心。

那時候,他妻子的脾氣也很大,偶爾也會無理取鬧。可他卻打心裏覺得那姑娘真可愛。

那時候,他愛著她,所以願意包容她。

十七歲的陸紅兵甚至願意幹等一整個下午,只是為了跟那姑娘見上一面,或者單單只是說上一句話。

只要她的一句話,或者一個微微一笑,他心裏就會覺得很滿足。

只是,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,他們之間的愛情就變了味。

不間斷地爭吵,互不相讓的性格,把他們的生活變得支離破碎,滿目蒼夷。

就好像他們是天生的冤家對頭,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。

愛過嗎?真的愛過嗎?為什麽愛過之後,就只剩下星星點點的青春回憶了?

除此之外,他們的生活裏簡直糟糕透了。

春節時,小睿睿被人販子拐走,後來又送到醫院急救,那孩子才慢慢好轉。醫生說,如果再晚一點送到醫院,孩子就可能變成傻子了。

那段時間裏,陸紅兵的妻子一心撲在孩子身上,他們總算暫時休戰了,陸紅兵也曾溫柔地安慰她。

可是,等到兒子好轉以後,妻子卻又像補償似的,幹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孩子身上。而陸紅兵卻又不得不再次奔赴部隊。開始兩地分居的生活。

在這段時間裏,蘇秀秀很可能每天都在給孟庭松寫信。可陸紅兵的妻子卻沒有給他打過一次電話。似乎他們短暫的和諧相處,只是一場夢罷了。

開始的時候,陸紅兵曾經期盼過妻子能夠理解他,能夠慢慢改變對他的態度。

慢慢地,好幾個月過去了,陸紅兵也就漸漸死心了。可能他這人就不適合走入婚姻罷?

只不過,他們兩人誰也沒再提過離婚的事情,卻像冷戰似的,就這樣相隔兩地,不再見面。

想到這些,陸紅兵就覺得很糟心。

到現在,他也不知道,是不是應該主動提出離婚,放妻子自由?

還是繼續逃避下去,漠視這段兒讓人無可奈何的婚姻。

看著窗外,又跑去寄信的孟庭松,陸紅兵突然變得一片茫然。

他也希望可以有個溫柔的妻子,即使不見面,也能稍微體諒他一些。別總說什麽,你在部隊幹沒有前途。還不如早點調回來呢!

另一邊兒,私房菜館有了牛大爺和牛哥兩個跑堂坐鎮,經營得出奇順利。

凡是來到私房菜館的客人,都覺得在這裏呆著特別舒坦。

再加上孟師傅的手藝是真好,做得那些菜都是難得的珍饈美味。

所以,不止是胖子隔三差五,就帶著客人來吃飯。他帶來的那些客人,也會電話再預訂席面。

就這樣,從一開始的一桌席面,很快變成一天三桌席面都被訂滿了。再後來又變成,中午晚上各三桌席面。可預定的人實在太多,已經排到了一周以後。

容五爺又幫著找來了一位阿姨,負責幫忙洗碗,做一些雜活。總共就六桌席面,她一個人負責收拾也夠了。

因為,竈上只有孟洪明一個人,他又是個追求精益求精的性子,幾乎每個菜端出來,都是一盤子藝術品。不止好看,也會給舌頭帶來那種極致的美味。這就需要廚師更加費心思。

孟洪明一看客人越來越多,再繼續這麽拖下去,也不是個事。就找到蘇秀秀和容五爺商量,是不是再爭取多加上兩桌席面?

蘇秀秀那邊,卻一直想著饑餓營銷,把他們這個孟氏私房菜這個招牌徹底打響了。

自然就不太讚同孟叔這個說法。

她耐下心思,又跟孟叔解釋道。“俗話說,物以稀為貴,咱們每天六桌,其實已經足夠了。真正想吃的客人,自然會提早訂下。”

孟叔又忍不住問。“可如果這樣拖下去,那些急著訂席面的客人,都要跑去別家飯館吃飯了。他們不來咱們這兒了,那可怎麽辦?”

蘇秀秀卻不以為然地說道。“他們要換地就換吧?反正總有其他的客人願意頂上來。再說了,沒有規矩不成方圓,咱們家這一天就三個包間兒,中午下午共六個席面。就這樣,孟叔您都要一天到晚的忙活,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。再多的話,你得多累呀?”

孟洪明一聽,蘇秀秀這也是心疼他,心中就微微一動。他剛想開口說道,我身體好著呢,再開兩桌也沒問題。

可卻被容五爺給打斷了。

容五爺聽了他閨女的話,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想法。一時間,就忍不住笑道。

“秀秀這麽說,倒也有幾分道理。的確是物以稀為貴。再說了,洪明你的手藝這麽好,真正會吃的客人,總會想方設法再過來吃你做的菜的。”

孟洪明又忍不住問道。“可是,五哥,按照常理,咱們不是應該多請幾個小工來幫忙,再慢慢多加幾桌席面賺更多的錢麽?”

容五爺還沒開口,蘇秀秀卻笑著說道。“小工還是先算了吧。寇姨幫您切菜,您都不願意。小工們切的菜,恐怕也不能符合您的要求。到時候,再把您急著氣著,反倒不美了。

再說了,咱們當初宣傳的時候,也說了整桌席面都是您一人的心血,咱們追求的就是這種極致的美食。所以,咱們一桌席面的價格也比外面高出幾倍。

說白了,咱們現在不需要太快擴大買賣,只要穩穩當當地,把牌子打出去打響了。你的手藝這麽好,牛大爺和牛哥招呼的也周到。那些客人肯定會來咱們店裏繼續吃飯的。

到時候,人越來越多,六個席面不夠用,那自然是手快有手慢無,他們都提前預定,誰搶著是誰的。”

蘇秀秀這麽一解釋,孟洪明倒也明白多了。

這時,容五爺又忍不住笑道。“我看這丫頭說得很有道理。不然咱們就按照她說的這個,一步一步地慢慢來吧。說不定,還有什麽奇效呢?”

三人又詳細商量了其他需要註意的地方。

蘇秀秀是覺得孟叔最好能多改變席面的菜品。

現在客人少,還沒打開局面,也不用分得太詳細。

等到他們真正在京城打出名氣來,最好一周七天菜式都能有一些變化。

到時候,客人想吃什麽都可以定那天席面了。

孟洪明幹脆就把蘇秀秀的話都記下來。原本他覺得容五爺是個做生意的好手。

容五爺不止膽子大,想法也跟平常人都不太一樣。

沒想到,到了蘇秀秀這邊,更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架勢。

一時間,孟洪明又忍不住在心中暗嘆。他們家這兒媳婦,還這麽小,就這麽厲害。

等到將來,她長大了,還真是不得了。

他們三人暫時商定下來。後來,蘇秀秀又叫了老牛父子過來商量,問他們有沒有其他想法?

老牛想了想,又說:“訂席面的都是富貴人家,也沒有什麽可說的。只是有的客人來的多,有的客人來的少。就三兩個人坐一大桌子上吃飯,想聊天都不方便。依我看,倒不如改成小桌為好。到時候,我們爺倆多跑幾趟就完了。”

老牛說這話也很有道理。蘇秀秀和孟洪明也覺得應該這麽來。

緊接著,他們又問了五奶奶和寇婉茹的意見,她們倒也說不出什麽。

不過,寇婉茹正在加緊練習刀工呢。

她現在雖然在廚房裏,也能負責幫著孟洪明幹一些雜活,有時候還負責端菜。

只是,她的刀工孟洪明一直沒能看上眼。寇婉茹又是個倔強的性子,正在加緊練習。她不止要當孟洪明的老婆,也要當他的左右手。

就這樣,店裏的規矩算是正式定下了。

就連孟洪明卻沒想到,並沒有出現他想象中的那種門庭冷落,客人都跑去別人家吃飯的情況。

反倒是如同蘇秀秀所說,還真是物以稀為貴。

牛家父子一跟客人解釋,孟師傅要求太高,不願意招小工,在廚房裏幫忙。所以,都是他一個人親力親為,這樣一來,一天只能做六桌席面,不能再多了。

那些顧客不但不生氣,反而像打了雞血一樣。開始拼命想辦法,來他們的私房菜館裏訂席面。

很快就都排到一個月以後了。

想到這些,孟洪明不禁挺佩服蘇秀秀的。

家裏所有買賣都挺順利,蘇秀秀在學校裏也算安穩。

在五一文藝匯演上,因為自彈自唱表演了原創歌曲的路明,在學校裏一下就火了起來。很多姑娘都喜歡他,願意圍著他轉。

可路明本質上卻是個文藝少年,他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寫詩作曲上面。基本上,不太願意出現在眾人面前,為人也算低調。

相反,蘇秀秀班裏的那位羅紋同學,還巴不得自己也火了,所有姑娘都圍著他轉呢。

只可惜羅紋命不好,總是被路明強壓一頭,就連別的學校也邀請路明去表演。卻沒有人請這位擅長模仿港臺歌手的羅紋。

後來,有同學就說,路明好像在外面組樂隊了,而且已經開始在演出了。

羅紋聽了這話,眼珠子都嫉妒紅了,卻又無可奈何。他倒是不顧一切地跑去酒吧面試過,可老板根本就看不上他。

不管他們怎麽樣,蘇秀秀家裏那麽忙,又要專心念書,也就沒怎麽關註校園裏的兩大偶像。

倒是王香香隨口提了幾句,蘇秀秀才勉強記住了路明的名字。

直到有一天,蘇秀秀在等彭姐放學的時候,路明剛好背著一把吉他,從她身邊經過。

走出了幾步,又忍不住回過頭來看她。

蘇秀秀一開始也沒註意這個略顯清俊的男生。

可路明卻突然折回來,走到蘇秀秀面前說道:“你是蘇秀秀同學吧?”

蘇秀秀微微楞了一下,很快就開口說道:“是呀,我是蘇秀秀,請問你是哪位呀?”

路明隨即笑著說道:“喔,我是路明,我跟許峰算是知己好友。我在他家裏看過你的畫像。剛好咱們又是同一個學校,我們就曾經聊起過你。許峰說,你是他的同學,也是很重要的朋友,曾經幫過他很大的忙。”

蘇秀秀聽他提到許峰,也忍不住客氣地笑道:“許峰,他還挺好的吧?成考之後,我就沒見過他了。”

路明點頭道:“他挺好的,現在也在寫歌唱歌呢,他想往專業方面發展,已經有公司想幫他出專輯了。話說回來,有機會的話,你真應該去看看他的現場表演,實在棒極了。”

說到現在的許峰,路明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喜愛。

蘇秀秀這才知道許峰原來也成了歌手了。雖然當初就知道他多才多藝,沒想到不止會畫畫,不止能寫寫詩,許峰居然還會唱歌。

不過,八零年代末九零年代,正好是校園民謠最火的時候。如果許峰真能在這個時代走出去,說不定幾十年後,大家仍是會聽他的歌呢。

蘇秀秀想想這些,就覺得十分有趣。

上輩子,也有演員歌手大腕想來找蘇大師看相,那時候,蘇大師還未必願意接待他們呢。

沒想到,這輩子,她曾經的同學也要當歌星了。這種感覺格外奇妙。

所以,蘇秀秀又跟路明聊了幾句。

聊著聊著,蘇秀秀又看了看路明的面相。

這人秉性純良,只可惜他鼻梁高起,有孤峰,起伏不平,四岳低陷。

這種面相的人多個性孤傲,自認為滿腹才華,無與倫比,對周圍人或事不太理睬。也因此容易犯小人,事業上也難有氣色。

特別路明的印堂發黑,恐怕他近日就要倒黴。

蘇秀秀幹脆就借著聊天的功夫,點了他幾句。

蘇秀秀又問道:“聽說你很喜歡寫詩?”

路明就說:“我可比不上許峰,他的詩寫得才好。我不過是為了寫歌詞,學了一些韻腳上面的東西。”

蘇秀秀卻又說道:“既然寫了,你幹嘛不像許峰那樣,投稿發表出去試試?萬一發表了,也是意外之喜。”

路明垂著頭,猶豫著說道:“這……我恐怕不行吧?”

蘇秀秀卻說:“沒關系呀,試試又沒虧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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